婚前个人财产，婚后产生的收益，归谁所有？

黄立波

律师

随着我国经济快速发展，夫妻财产不仅在数量上有了质的飞跃，而且在种类上也更加多样化。这使得人民法院在处理离婚案件时所要解决的夫妻共有财产分割问题越来越复杂。

       离婚诉讼中，最易引起争议的是房产、艺术品、金融产品等投资性财产。由于股票、基金的财产价值一般由市场因素调整，交易时间、财产维护等往往需要付出较多的劳务与管理，这也给夫妻财产分割提出新问题。日前，针对不同类型的婚前个人财产婚后产生收益归谁的问题，本社记者结合案例采访了相关专家进行梳理解读。
婚前购房有无贷款收益分配不同       “房子是我的，而且是在结婚前就已经购买，现在离婚了，增值部分怎么就成了共同财产呢？”拿到法院判决书，王某还是心有不甘。

       2010年9月2日，王某与张某登记结婚。婚前，王某自行按揭购买房屋一套，房屋的总金额为295082元。王某支付首付款59082元，余款236000元由中国工商银行提供20年按揭款，贷款期自2010年2月1日至2030年2月1日，贷款利息总计190628.61元。在婚后2010年9月10日至2016年5月10日，张某与王某共同还款102970.2元，其中利息部分为54011.44元，本金为48958.76元。
       双方离婚后，张某起诉要求王某补偿其房屋折价款，诉讼中房屋经评估价值686000元。
       那么，婚姻存续期间夫妻共同还贷部分对应的房屋增值如何分割？

       重庆市巴南区人民法院审理此案认为，婚姻存续期间共同偿还涉案房屋的按揭款和房屋增值部分应属夫妻共同财产，张某对房屋按揭款及增值部分有权要求分割。最终法院判决，王某于判决生效之日起15日内补偿张某房屋折价款72716元。

       那么，婚前一方全款购买房屋，离婚后另一方有权分割房产吗？
       2004年7月30日，李某与刘某签订房屋买卖合同，购买刘某位于北京市西城区房屋一套，并一次性将65万元购房款支付给刘某。8月15日，李某取得房屋产权证。
       2009年10月1日，李某与赵某登记结婚。2013年9月，赵某起诉至西城区人民法院要求与李某离婚，并要求对李某名下西城区房产婚后产生的增值约720万元分割一半。
       西城区法院判决驳回了赵某要求分割李某婚前房产在婚后产生增值的诉讼请求。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若干问题的解释（三）第5条明确，夫妻一方个人财产在婚后产生的收益，除孳息和自然增值外，应认定为夫妻共同财产。
       针对此类离婚房产纠纷，北京天驰君泰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婚姻家事继承法专业律师段凤丽表示，根据《婚姻法》规定，一方婚前个人房产，除非双方另有约定，否则不因婚姻关系的延续而转化为夫妻共同财产，婚前房产婚后产生的自然增值也不是夫妻共同财产。

股票基金婚后增值是否投入劳动 ？      
婚前个人购买的股票、基金，婚后产生增值是否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郭某婚前开设一个账户炒股，结婚登记时账户市值21万元，婚后郭某一直关注股市行情，经常买进卖出，离婚时账面市值为365000元；冯某某婚前买了18万元基金，因基金净值状况不佳，婚后她一直未动基金，即属于“零操作”，离婚时基金账面市值201000元。
       另外，郭某婚前持有某公司的股权，双方婚姻关系存续期间，郭某与美国某公司签订《股份置换协议》，由此取得美国某公司100多万股股票。后美国某公司宣布每一股普通股票新增两股，即郭某在该公司持有普通股300多万股。
       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郭某还定期购买彩票，因冯某某坚决反对，郭某用自己婚前积蓄购买，后彩票中奖100万元，扣除税金尚余80万元。
       一审法院经审理认为，郭某婚前炒股本金21万元，离婚时账面余额为365000元，其投资收益部分155000元应作为夫妻共同财产予以分割；冯某某婚前购买基金18万元，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一直原封未动，离婚时账面余额201000元，扣除本金后的21000元属于自然增值，仍应认定为冯某某的个人财产。
       郭某婚前持有国内某公司的股权，这些股权系其婚前财产。但郭某转让股权的行为以及取得美国某公司股票的事实均发生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股票市值的变化并非完全取决于资本市场的波动，期间郭某进行了资本运作并经过审批机关的批准，其股票增值部分应认定为夫妻共同财产。
       针对郭某购买彩票所得80万元问题，法院审理认为，根据我国现行婚姻法的规定，夫妻双方在财产方面没有特殊的约定，婚姻关系存续期间购买彩票中奖所得属于一方的其他合法收入，应当属于夫妻共同财产。
       一审判决后郭某不服提出上诉，二审法院经审理后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针对此案例，中国法学会婚姻法学研究会常务理事、北京天驰君泰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杨晓林表示，婚前的股票、基金在离婚时是否作为夫妻共同财产进行分割，司法实践中主要看婚后对于所持有的股票、基金是否投入了劳动。即婚后通过对婚前股票或基金的买入、卖出等操作，使股票、基金获得增值，此种情况下，股票和基金的增值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如果婚后对股票、基金“零操作”，而股票、基金发生自然增值，那就属于一方的个人财产。
       另外，段凤丽提醒，还有一种隐蔽的劳动需要注意，如果能够用证据证明这种隐蔽的劳动付出，即便婚后没有对婚前的股票或基金进行操作，获得了股票和基金的增值，也可能被认定为夫妻共同财产。那就要看，没有对股票或基金进行操作是否是当事人投入了劳动后决策的结果，如当事人天天看股市和基金市场，或当事人就是基金或者股票经理，根据自己研究的结果，认定婚前的股票和基金有较大的升值空间，决定不对婚前的股票和基金进行任何操作，此种情况下，股票和基金的增值也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当然，相较于直接的买入、卖出，这种方式是非常隐蔽并且不容易取证证明。       “若当事人对婚前股票或基金没有投入任何劳动，比如该股票或基金一直由当事人的父亲运营，则该股票或基金的增值可能就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杨晓林说。

女方嫁妆婚后收益归谁所有？
嫁闺女陪嫁妆，这似乎是中国几千年流传下来的婚嫁习俗，那么嫁妆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吗？
       魏某与林某结婚时，魏某的父母送了一头母牛给她做嫁妆。婚后，二人因感情不和，决定离婚。在分割财产时，林某要求分割魏某的母牛及母牛所生的4头小牛。魏某认为，这头牛是父母给自己的嫁妆，结婚后也是自己一个人照顾母牛。母生的小牛也属于自己的个人财产，与林某无关，不属于共同财产。那么，本案中的5头牛是否属于夫妻共同财产呢？
       根据《婚姻法解释（三）》第5条规定：“夫妻一方的个人财产在婚后产生的孳息或增值收益，应认定为一方的个人财产；但另一方对孳息或增值收益有贡献的，可以认定为夫妻共同财产。”
       也就是说，如果母牛作为嫁妆是魏某父母赠与女儿的个人财产，而且结婚后林某对母牛的生产也没有什么贡献的话，母牛和小牛就都属于魏某的个人财产。
       另外，根据《婚姻法解释（三）》的规定，这4头小牛属于母牛的自然孳息，也属于魏某的个人财产，应归魏某所有。另外，根据《物权法》的规定：原物归谁所有，孳息也应归谁所有。同样也可以得出这4头牛为魏某个人财产，不作为夫妻共同财产与林某分割。
       她还提出，需要注意的是，根据婚姻法解释的规定，如果魏某可以提出证据证明在婚后自己一直悉心照顾母牛，对于4头小牛的出生有贡献，这4头小牛也有可能被认定为夫妻共同财产。
       专家表示，婚姻法规定，法定共同财产制、法定个人财产制和约定财产制三种夫妻财产形式，其中约定财产制优于法定财产制。当婚姻走向务实，夫妻之间开始重视权利与义务时，如果能够在婚前对财产关系作出预设，婚姻关系可能会更加牢固。